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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D/HD】灰烬124

*简介:五年级的暑假里,德拉科在仓库里找到了一本损坏的日记本,里面居住着一个苟延残喘的灵魂。与此同时,他还要完成伏地魔布置给他的任务……

*原著向/中长篇

*cp:HPDM&LVDM(伏哈德大三角)

*前文见合集或tag【灰烬目录

【Part 5:Symphonic Poetry】

(伏德结局部分)

124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我是黑魔王的人,我的身心都属于他。”“我是不是终身不娶和你没关系吧?”

在送走那两个女生后,德拉科长出了一口气,按了按眉心。他不认识那两个人,但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非常难缠,喜欢刨根问到底,德拉科回答一句她们能问三句。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但她们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其中一个女孩离开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对自己的朋友嘀咕着什么。

恐怕很快学院里就会到处流传关于他的各种传闻了,德拉科郁闷地想,这都怪伏地魔。

自从德拉科开始教授魔法后,每天都有人用各种办法拦住他,想要加入这个小团体。他吃早餐的时候有人给他递纸条,回休息室时他十有八九会被拦下来,还有人收买了高尔和克拉布,让他们来帮忙说情。德拉科不同意也不拒绝,故意吊着这些人的胃口,享受他们殷勤的奉承。

昨天下午,他把那种黑触手似的黑魔法教给了第一批预备食死徒——这是他私底下对他们的称呼。德拉科很早就向斯内普申请了一个空教室,每个星期都在这儿教授黑魔法。他总是让高尔或克拉布当他的演示助手,便于他给成员们讲解掌握要领。当他们练习的时候,他就在教室里穿梭,纠正每个人错误的操作。

“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试验品,”这天练习到一半时,哈珀提议道,“不然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练习到位了。”

“你们可以两两组成一对,互相练习。”

“可是这个触手有腐蚀性,不是吗?”一个女生说道,“我可不想被它缠上!”

“腐蚀性效果产生得比较缓慢,至少要过五分钟才会有迹象。”德拉科解释道,但女孩依然把头摇成拨浪鼓。另外几个学生也停了下来,议论纷纷,起哄着想去抓一个试验品。德拉科莫名有些心烦意乱,没有马上回答。这个提议很不错,但他似乎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一个石室,一个试验品,一群野兽般的男孩……有人恳求他,有人质问他,还有人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我觉得没问题,反正阿米库斯上课都让我们在他们身上施咒。”

“向阿米库斯借几个就好了。”

“马尔福,这可以吧?我听说阿米库斯也要听你的话。”

所有人都盯着德拉科,他手指发麻,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勉强挤出一个假笑,避开了那群人的眼神。

“这个以后再说。”他说道。

“……现在霍格沃茨里已经没有泥巴种了,再找人当试验品不太合适。”

温暖舒适的卧室里,靠在墙边的男人这样说道。德拉科松了口气,不知为何,这让他感到可耻。

“你教给他们的都是什么魔法?”

“钻心咒和锁身咒。”

“不要把杀伤力大的魔法传出去,”伏地魔说道,若有所思,“如果只是一般的黑魔法,你们想要挑几个不听话的格兰芬多倒是没问题……”

“……黑魔王说了,我们不能挑格兰芬多当试验品,”一回到学校,德拉科就召集了那几个斯莱特林,“他们不是泥巴种。如果有泥巴种,我们倒可以试试。”

“可他们在反抗我们呀。”有人说道。

“反正黑魔王是这么说的,你们总不想违抗他的命令吧?”

一提到伏地魔,他们都不说话了。这次会议结束得很快,所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德拉科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当他锁门时,他感觉背后一寒,似乎有人在冷冷地盯着他。他猛地回头,东面的墙柱后闪过一个人影,消失在楼梯间的围幔底下。

吃晚饭时,德拉科一如既往地将一盘小蛋糕端到自己面前,用叉子挑起了顶上的小樱桃。樱桃还没有完全熟透,沾着奶油,含在嘴里又酸又甜。当他吃到一半时,一个男生动作奇怪地走进了礼堂,身影有些熟悉。德拉科抬起头,发现那是纳威,他的左眼青肿了一块,走路一瘸一拐。

金妮和西莫马上站了起来,朝他跑去,将他扶到座位旁。德拉科仰着脖子张望了一会儿,几个格兰芬多的后背挡住了他的视线,这让他有些遗憾。

“噢,我听说隆巴顿上课的时候和阿莱克托顶嘴,结果被惩罚了。”达芙妮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他说了什么?”布雷斯问道。

“不知道,我又没选麻瓜研究课。”

“我倒是想知道阿莱克托会在课上讲什么。”

“总不会说我们应该向麻瓜学习吧,哈哈……”

德拉科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没有参与他们的嘲笑。剩下的半块蛋糕仿佛变了味道似的,让他难以下咽。德拉科喝了口橙汁,连饮料都馊了,古怪的、冒泡的酸味在他口腔中打转。德拉科想起自己教的那些黑魔法,还有那些人谄媚又恶毒的嘴脸,如同一团团扭动的毒雾。一股腥气涌上喉咙,他一下子起身,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我先走了。”德拉科说道,没有等磨磨蹭蹭的高尔和克拉布,提起书包甩在肩上逃一般地离开了。

自厌感是一瞬间袭来的,他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这种感觉在六年级的时候时常出现,一句话、一个细节、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有可能将他瞬间拽入深渊。德拉科只能努力回想自己喜欢的事物来驱赶这种感觉,他想着伏地魔,想他们相互纠缠的两个过去,那些失去的记忆浮上水面,在窒闷又压抑的黑暗中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时光?……他记得寂静的雪花和槲寄生、仲夏夜的对角巷、酸酸甜甜的亲吻和拥抱,这也许是像万花筒一样绚丽的时光,他想。但他无法欺骗自己——也许最蠢的就是这个,他应该当一个沉睡的人,他本来也就是一个沉睡的人,可他的灵魂深处总是缩着一个弱小的孩子。平时他不出声,每到这时候他就会从萎缩的巢里爬出来,轻声告诉他:

那是个破碎的万花筒。那是个腐朽的万花筒。

天空蓦然破碎,他向下坠落,落入漆黑的海里。

德拉科猛地惊醒,浑身是汗地坐起身,重重地喘息着。他擦掉额头上的汗,下床走进盥洗室里。他没有开灯,窗户的斜上方亮着一片银灰的月光,贴着幽蓝的玻璃倾泻进来,将白瓷砖和铁制水龙头映成分明的黑白。那一刻,他像沉进了永夜的幻境,攀爬的影子是黑色的血,流进无缝的宿命里。

-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门厅的天花板上看到了两行闪亮的血字。一开始是一个赫奇帕奇女生发现的,她的朋友蹲下来系鞋带,她闲着无聊便仰起头,那行写在石墙上的大字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眼中,把她惊呆了。

她连忙叫起她的朋友,两人一同盯着上方的字。他们的举动吸引了越来越多好奇的人,当德拉科踏进礼堂时,门厅那儿已经人满为患,坐在餐桌旁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而且他们也不住地往外看,似乎已经坐不住了。

“怎么了?”德拉科皱起眉,放下书包朝人群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啊,是马尔福。”一些人看见是他,连忙让出一条路。

不过这没有必要,因为那行字又大又明显,不管在哪个角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德拉科仰起头,只见门厅上方的天花板上用闪烁的红色墨水写了“哈利·波特万岁!”,在这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邓布利多军仍在招新”。这两行字不停地交错闪动,晃得德拉科双眼疼痛,他莫名烦躁起来,抽出魔杖指向天花板:“恢复如初!”

那两行字瞬间化雪般褪去了,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叫了一声,不少人朝他看来,那炽烈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烧死。

“看什么?”德拉科垂下魔杖,微仰起头望着他们,“你们也想在墙上乱涂乱画,是吗?”

他的魔杖从赫奇帕奇点到拉文克劳,从拉文克劳又点到格兰芬多,被他点到的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就像榴莲上的刺缩回厚厚的果皮里,便成了没有形状的恐惧。

“我知道,在你们之间肯定有人清楚这是谁干的,”德拉科高声说道,“过来告诉我,学校会给予奖励,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如果有人知情不报,那就等着受罚吧。”

说完这段话他便径直回了礼堂,只留下一片寂静。

德拉科不用猜都知道这件事是哪伙人干的。他现在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也不想去搞懂。他只知道自己受不了看到那些字,受不了有人仍不眠不休地抵抗。也许是他们的惩罚不够狠,那些格兰芬多应该闭上嘴,乖乖接受这一切,他想。

然而那些字又出现了好几次,每次都写在不同的地方。有时候在礼堂的地上,有时候在走廊的墙上,甚至有一次出现在魔咒课教室的窗户上,惊悚而吓人,但弗立维教授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尖声尖气地把课讲到了最后。

只要德拉科有机会,他每次都会第一个冲上去把字清除。对于他来说,清除血字是一件能带来快感的事,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于是他便把矛头对准了那些围在旁边观看却不马上告诉调查小组的人,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这种事的频繁发生使学校的宵禁时间从十点提早到了九点,费尔奇天天带着洛丽丝夫人到处巡逻,调查小组有时候也跟他一起,希望能抓住罪魁祸首。在坚持了两个星期后,他们终于逮住了一回——那是在魔药课教室门外的走廊里,那几人出来时正好被巡逻队撞上。他们扭身就跑,但还不够快,德拉科用锁身咒抓住了一个一年级新生。他似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吓得六神无主。

费尔奇高兴地把他关进了重新启用的禁闭室里。第二天早上,阿米库斯将他拎到礼堂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尖声辱骂了一番,逼着他承认不会再犯。小男孩当场哭了出来,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听得德拉科内心烦躁。在强行制止了他的哭声后,阿米库斯又逼问他同伙是谁。小男孩犹豫着,眼看钻心咒就要落下来,格兰芬多那儿桌子一响,纳威蓦地站起身,大步走到了小男孩旁边。

“是我干的,”他挡在他面前,看着阿米库斯说道,“除了钻心咒以外,你还有别的本事吗?”

礼堂里寂静了一秒,忽然爆出一阵响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德拉科扭过头,发现是格兰芬多们在鼓掌,不知谁用了扩音咒,使这掌声在礼堂中重重回响,盖住了阿米库斯的咆哮。

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在人群中暗暗涌动,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跟着鼓起掌来,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挥舞着魔杖走来走去,拖出了好几个学生。礼堂里乱成一团,不少人站起来,抓起桌布往前跑,还有人在半空中放了一束烟花。各种各样的魔法四处飞射,餐盘和餐杯被打翻了,蛋糕和南瓜饼飞得到处都是,学院旗帜破了好几个洞,玻璃也被震碎了一面。德拉科一开始还试图抵挡几招,最后只能躲在桌子底下,和高尔、克拉布一起咒骂这群疯子。

“明天他们就会全部完蛋,”他恶狠狠地说道,“费尔奇会把他们都关起来,关在禁闭室里。”

可德拉科知道并没有那么多禁闭室,里面也塞不下那么多人。

反抗是压不下去的,当他帮着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将几个格外出挑的学生赶到禁闭室里,他靠在墙边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锁链铐住,其中几个人一直在死死地瞪着他时,德拉科这样想道。

伏地魔一直教导他,要用恐惧让别人臣服,要让别人听到他的名字都感到敬畏。恐惧来源于绝对的力量——权威、秩序、暴_力、死亡。他要学会使用权力,要学会维护秩序,要学会习惯血腥和死亡,要变得冷漠、残忍、不像人。懦弱和迟疑不被允许,善良和怜悯更是令人可耻的品质,他要变成一把剑,刀柄对着自己,刀刃对着敌人。

可没人告诉他,这是一把双刃剑。刀柄会变成锋利的刀刃,他在扎伤别人的同时,自己也鲜血淋漓。

德拉科数不清自己已经将多少人送进了禁闭室,也数不清自己用钻心咒折磨了多少人。他要用恐惧制服他们,他的内心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可以用暴_力、他不介意暴_力,伏地魔培养了他这把剑,他就应该为他斩除荆棘。但他并非完全看不见那些人憎恶的眼神,虽然他总是忽略它们,可浓浓的恶意会织成魔鬼的风衣,找到他的梦里,扼住他的喉咙。

当德拉科第十一次做噩梦的时候,他按下手环回到了家。那是星期三的凌晨一点,他梦见自己从禁闭室里出来,鞋底沾满了血。他穿着睡衣浑浑噩噩地出现在客厅里,像一只迷途的羊羔。伏地魔正坐在沙发上在和几个食死徒谈话,他们一同看向他,男人马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

德拉科仰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大脑里起了一场风暴,混乱一片,但什么也没留下。他张开口想说话,可还是一句都说不出来,胃里挤满了黑漆漆的空气。伏地魔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回去对那些人说了几句什么,他们纷纷点头,起身离开。

黑色的泡泡一个一个破灭了,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德拉科静静地看着他,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开口了:

“太难了,我做不到。”

魔鬼的风衣披在他身上,轻飘飘的,水带走了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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