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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D/HD】灰烬63

*简介:五年级的暑假里,德拉科在仓库里找到了一本损坏的日记本,里面居住着一个苟延残喘的灵魂。与此同时,他还要完成伏地魔布置给他的任务……

*原著向/中长篇

*cp:HPDM&LVDM(伏哈德大三角)

*前文见合集或tag【灰烬目录

【Part 3:Sonata】

(哈德结局部分)

63

“……这种药我再配一些,喝三天试试看,早晚各一次。”

“好的。对了夫人,上次的那种药没有了。”

“那种只需要服用一次,见效比较慢,”庞弗雷夫人说道,“关注他的体温,超过三十七度马上来通知我。”

“我知道。”

庞弗雷夫人又叮嘱了他几句,打着哈欠回卧室休息。德拉科走到盥洗室里洗手,从架子上取了条毛巾出来,擦干净卢修斯额头上的汗,理顺他的头发。他关掉房间里的灯,爬上床躺在他身边。现在是凌晨三点,德拉科知道自己又要睡不着了。

这几天他衣不解带地照顾卢修斯,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早上六点他就要起来做早餐——在这之前他一点都不会做饭,煮坏了好几个锅,庞弗雷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亲自教了他一整天,他总算学会了煮营养粥和蒸鸡蛋。做完早餐后他便去叫卢修斯起床,扶他去洗漱、吃早餐。庞弗雷夫人让他每天要替卢修斯量七次体温,早晚各两次,中午一次,下午两次,每次都要做好记录。

“你父亲中的诅咒是一种几乎失传的黑魔法,我查阅了好多书才找到相似的案例。这种黑魔法初期会使病人肌肉僵硬,难以行动,但这并不是它最恐怖的地方。它会剥夺病人的五感,慢慢侵蚀他的精神,最后使他成为一个植物人。”

“什么是植物人?”

“噢,这是麻瓜的说法。植物人是还有心跳、能呼吸和新陈代谢、但已经没有意识和知觉的人。”

“也就是说,我爸爸得一辈子躺在床上?”

“这是最坏的情况。”庞弗雷夫人摇头,“不会到这种情况的,它发作的过程并不快……只要我们在那之前找到缓解的办法,就没有问题。”

德拉科把他的房间让给了庞弗雷夫人,自己则睡在卢修斯的旁边,更便于照顾。他帮着庞弗雷夫人熬制药剂,托卢平和唐克斯帮忙带药材和食材,每天都要喂药、洗衣服和枕巾、替卢修斯擦拭身体,忙得简直像个陀螺。唐克斯有时候会留下来帮他干点家务,但随着食死徒越来越猖獗,这种机会也越来越少。

卢平和唐克斯并没有在被摧毁的大楼附近找到纳西莎。他们寻访了整条街的麻瓜,他们大多都目击了那栋大楼轰然倒塌,争先恐后向他们面熟当时的恐怖场景,但谁都不记得见过一个黑衣女人。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德拉科平静地接受了,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卢平和唐克斯都试图安慰他,但德拉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没关系,”他说道,“谢谢你们。”

纳西莎失踪的事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于是他干脆不去想它,专心照料卢修斯。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经常聊天,久别重逢的父子两人都有许多话要说。德拉科给他讲伏地魔布置的任务,讲邓布利多的死亡,讲他和纳西莎的背叛,讲着讲着就忽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卢修斯握着男孩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不说一句话就已经理解了对方。

“你妈妈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他说道,“因为你,她变得更勇敢。”

“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听她的话。”德拉科低声说道。

情况渐渐变得糟糕起来。先是卢修斯发了一次高烧,那天德拉科和庞弗雷夫人忙到了深夜,两人都累得几乎虚脱。当他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后,却传来了另一个噩耗——卢修斯看不见了。

“那个魔法开始发挥作用了,我们得加快速度。”庞弗雷夫人焦虑地翻看着医药书籍和她的笔记,“这些药都试过了,不太管用……”

“什么办法都可以试一试,夫人。”德拉科按着太阳穴,他一夜未眠,头痛难忍,“快到早上了,我先去煮面。”

他烧菜越来越熟练,渐入佳境,就连庞弗雷夫人也赞口不绝。但这没有用,随着又一场高烧过后,卢修斯第二个失去的是味觉。

两次发烧的时间相隔并不长,这让他们陷入了绝望,即使谁都没有说出口。卢修斯不再愿意说话了,德拉科看得出他已经接近崩溃——刚离开阿兹卡班就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无论是谁都会被击垮。德拉科也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无用功。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一旦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即使入睡也整晚整晚地做噩梦,不得安生。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在父亲面前他必须要维持乐观的笑容——后来卢修斯失明了,他不用再笑了,只能不停地在他耳边重复那些已经说烂的话:

“会好起来的,爸爸……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一定没问题的。”

“把这个喝了,爸爸,这是我们调制出的新魔药……”

他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在卢修斯睡着后就躲在盥洗室里偷偷哭泣,给哈利写信。这是他唯一的慰藉,但有时候却更让他发疯。日子一天天逼近,哈利要走了,要出发了,得去面对那个男人……德拉科暴躁地来回走着,撕碎了好几张信纸,最后抱着头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不敢在信中透露自己的困境,他不能让哈利犹豫。他告诉他自己能把一切都解决好,让哈利去做他要做的事——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泪打湿了三张羊皮纸,因为他想到哈利要做的事便是去送死。

为什么他只能看着身边的人相继离开,却无法阻止?……哦,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又被抛在原地了,他又将独自一人。

“一定要救救我妈妈,哈利,”他艰难地在纸上写着,笔都握不住,“如果你看到了她,就救救她……”

他盯着这一行字看了一会儿,最后把它们全部划掉,重新写上:“如果你看到了我妈妈,一定要告诉我。”

德拉科成年的那一天,卢修斯听不见了。那天早上他扶他去吃早餐,坐在床边给他读最新的《预言家日报》。这是卢平带来的,他们无法出门,只能凭借零星的访问和报纸来了解近况。德拉科大声念着,男人皱起了眉,挥手让他靠近一些。

“你离得太远了,我听不清。”他说道。

德拉科内心一凉,空空地落下去,仿佛一脚踏空。他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卢修斯从中午开始发烧,体温烧到了三十九度。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后,德拉科不再那么手忙脚乱。他替他换下汗津津的睡袍,从冰柜中拿出冰袋压在他的额头上,掖好被子。这场高烧来势汹汹,愈演愈烈,仿佛要彻底将这个绝望的男人掏空。卢修斯吐了好几次,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只喝了几口凉白开。他的喘息声如同树林中濒死的兽,孤独又悲凉。德拉科忙得浑身脏乱,头昏眼花,庞弗雷夫人劝他去吃顿晚饭,他摇头说自己没有胃口。

晚上八点,海德薇从窗外飞进来,停在窗沿上。德拉科正擦拭着卢修斯嘴边的秽物,没空搭理它。而它似乎也知道他在忙碌,乖乖地靠在窗边看着他们,时不时拍拍翅膀。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走去替他取下包裹,放在桌上。德拉科将卢修斯抱起来,去浴室帮他清洗。他今天出了太多的汗,身上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但德拉科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父亲抱起来轻得令人恐慌,仿佛没有重量。

当他把他放在浴缸里,准备去打开热水时,卢修斯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德拉科,”他颤颤巍巍地说着,指头越收越紧,“我还记得……对不起……今年没有生日礼物了。”

德拉科的眼眶红得吓人,他摇了摇头,马上意识到卢修斯看不见,想说点什么,又意识到他也听不见,最后只能更用力地握着他的手,将他抱进怀里。

不,不是这样……不是的,爸爸……他想告诉他如果他能康复……如果他们一家还能再次团聚,这就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别的他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想要。

卢修斯睡下后,德拉科疲惫地起身,独自去盥洗室里拆包裹。这次哈利寄来的包裹比平时要大一些,他使劲撕开外包装,里面马上弹出了几粒巧克力糖,啪啪落在地上。他连忙将包裹推到一边,蹲下身把糖拾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包裹里装着一大袋各式各样的糖果,巧克力糖、牛奶糖、棉花糖、跳跳糖——应有尽有,绝对能让德拉科烂牙。他从一堆奶糖中抽出了一张被淹没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打开。

致德拉科:

生日快乐!

很抱歉不能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过生日,但你要知道,我非常想这么做。这是我们在一起以后的第一个生日。从今以后,你就能自由地使用魔法了。至于我,我还有一个多月才能离开我姨妈家。

我听说唐克斯和卢平教授结婚了,但我没能去参加婚礼。你去了吗?难以想象,在这样的日子里还存在着婚礼这种美好的事物。

对了,你爸爸的病怎么样了?也许我不该提这个,但我还是有点担心。还有,我当然会帮你找你妈妈,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我很想你,德拉科。我记得你喜欢甜食,所以我准备了一些糖作为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我还夹了一张麻瓜的音乐贺卡在里面,可能需要在糖堆翻找翻找。

你真挚的,

哈利·波特

1997.6.5

德拉科盯着信件看了好几遍,慢慢地将它折好,手伸进袋子里捞了一会儿,很快便翻到了一张画着蛋糕的简陋的绿色贺卡。他拆了块糖含进嘴里,漫不经心地打开贺卡,蓦然传出的欢快歌声把他吓了一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呆呆地听着,那歌声不断地循环,无限重复着相同的旋律和贺词,仿佛要将这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延续到永远。直到贺卡最后耗光了电,甜蜜的糖果化在了嘴里,他才慢吞吞地合上卡片,擦掉了满脸的泪水。

他忽然意识到他是多么想念他,多么想见他一面,把所有的痛苦都说给他听。他想告诉他卢修斯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情况在变糟,他快坚持不住了,他不敢想象那一天真的到来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哈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轻轻吻了吻贺卡上的签名,塞进口袋里,转身离开盥洗室。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庞弗雷夫人仍不死心地寻找着可能的解决方案,德拉科也硬撑着将那些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头更痛了。他们都知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可没有人愿意先放弃。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再找找,说不定就在下一行……德拉科揉着酸痛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继续在夹缝中寻找希望。他已经渐渐明白,这也是伏地魔给他留下的陷阱——作为施咒人,他肯定很清楚该怎么解除。他在等他来求他……可是为什么?他想惩罚他,是吗?

他不如把他们都杀死,绝望到极致的时候,德拉科生出了这种念头,把他杀了吧,这样他就不用再忍受希望被一点一点剥夺的凌迟般的痛苦……

“看看这个,夫人,”这天早上,他不抱希望指着《极黑魔法》中的一行给她看,“这里说,这种魔药能促进感官敏锐。”

“让我看看,”庞弗雷夫人接过他手中的书,“你去睡一觉,德拉科。”

“不,我现在——”

“去睡觉,马上!”

他摸了摸鼻子,正想拒绝,结果被她硬按在了卧室的床上,拉上被子:“我帮你照看一会儿卢修斯,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有多严重!”

德拉科还想挣扎,但庞弗雷夫人不由分说地按掉了灯,关上门,摆出一种他不睡上十个小时就不放他出来的架势。

德拉科只好合上眼,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一点一滴落在他心头,飘进他的梦里。

为了照顾卢修斯,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自己的床了。德拉科其实有认床的毛病,但他现在已经不能再惯着自己了。他在温暖的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如同回到母亲黑暗的子宫里。这一觉他安稳地从中午睡到了晚上,醒来时有些精神错乱,仿佛被雨淋了一个世纪,连声音都是哑的。

他晕乎乎地起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闻见病房里传来的浓浓的药味后起身朝那儿走去。

庞弗雷夫人正在给卢修斯喂药,德拉科有些不适应房间里的灯光,揉了揉眼睛。

“怎么样?”他咳了一声,问道。

庞弗雷夫人没有回头,“你不再多睡一会儿?”

“已经够了,”他说道,又真心实意地补充了一句,“这些天真的很感谢你,庞弗雷夫人。”

她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道:“我没做什么。你应该感谢你自己,德拉科。”

“可我什么也没做到。”

“你做了很多。你爸爸会好起来的,”她说道,“我在为你们祈祷呢……会好起来的。”

也许梅林还没有放弃他们,也许这段时间的尝试误打误撞地发挥了作用,过了一天,他们早上照例调制药剂时,卢修斯忽然出声,说自己感觉有点饿。两人都愣住了,德拉科回过神后连忙去厨房盛了碗南瓜粥,一口一口喂给他吃。自从卢修斯失去了味觉,他的胃口一直都很不好,即使德拉科换着花样给他做菜,他能咽下去依然不到一半。但这次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勉强的样子,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

德拉科将碗放在一边,不敢抱太大期待地问道:“爸爸,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卢修斯慢慢地说道,“有点甜。”

这句话听在德拉科耳中如同天籁——卢修斯的味觉和听觉都开始有所恢复,他们终于看到了曙光。他欢欣鼓舞了一个下午,多吃了几粒哈利寄来的牛奶糖,熬制药剂时也倍有干劲。

又过了几天,卢修斯的味觉已经完全达到了正常的程度。他开始对德拉科的厨艺进行点评,苛刻程度不亚于德拉科对唐克斯易容的要求,但他甘之如饴。德拉科对做菜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条件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如果这样做能得到父亲的一句夸奖,他很乐意去讨好他。

“难以想象,这以前都是家养小精灵的工作。”在一天吃完午饭后,卢修斯感慨道。他的听力也恢复了不少,于是德拉科又重新开始在他身边念报纸,他从未觉得这件事竟然也如此美妙。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家养小精灵了,爸爸。”德拉科耸耸肩,“我继续读了。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辛克尼斯宣布了新法令,要对英国巫师做一次新的人口普查……见鬼,我看不出搞这一套有什么用。”

“如果我是黑魔王,我会加快速度控制魔法部高层人员,找机会在重重保护中刺杀部长,进而控制魔法部。”

“呃……你的意思是,辛克尼斯已经被控制了?”

“只是一个推测,人口普查能确认哪些人是纯血巫师,哪些人不是。”卢修斯说道,“快要变天了。”

德拉科放下报纸,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爸爸,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打算在你病好之后,和哈利一起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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